小说

21、王家围的欢迎大会

王守道被眼前这种热闹的场面差点给感动了。

就在王守道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一个严整的欢迎会就象变戏法似地摆到了面前：围前一快空旷的平地上正前方摆着一个临时搭起来的主席台，台上已是坐上了七八位老者，最吸引眼球的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不但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且还有一副足有尺多长的银白色的胡须，说话时，胡须一翘一翘的，非常显风采。

王寿春在坐在主席台最边的一个位置上，看得出，台上在坐的无论是官职还是人生资历，王寿春都只能往“旁边靠”。王寿春站起来走到前台中央，大声说：“请王守道校长到台上来。”

还没有得到王守道的推让，他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架”到了台上，在台上的另一边有一个座位，上面的牌子上还写了“王守道”三个字。王守道是恭敬不如从命，他坐了下来，看到前面是黑压压地坐着数百人，他只有极少数的人认识，绝大部分是不认识的。其实，这些人都和他同一个村子，只是他考取大学后就很少回到家，对家中的很多人就没有了接触，尤其是年轻一代的人，他几乎都没有看到过。

父母也坐在台下，由于是欢迎他们的儿子，王寿春特意把他俩安排坐在最前面最显眼的位置上。二位老人脸上并不显高兴，似乎还有悲哀之色。只见他们各自危襟正坐，都朝台上的儿子看来。

“我们非常荣幸地请到了我们太阴界的人寿司的杨向东司长。”王寿春在人间当过地委书记，成了王家庄历史以来最大的官，也因此成了太阴界王家围的围长。面对这样的一个欢迎会，对于久经“官场”的王寿春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现在请杨司长讲话！”王寿春讲完就带头鼓起了掌，可下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掌声，没有期待的“掌声如雷”。

“今天，我们真诚热烈地欢迎王守道校长的到来。”杨向东司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有了第一声的开场白。停了一会，见没有什么掌声，又提高了嗓门说：“我们的太阴界的太阴学校是一所培养重要人才的学校，我们的太阴王一直想物色一个称职的校长。可一直找不到，最后，到人间才把王守道校长给找来了，这是你们王家围无上的光荣，你们王家围出人才了！”讲完以后，他又环顾四周，可全场没有一个人鼓掌，更没有一个喝彩声。他感到奇怪，看了王寿春一眼，王寿春心领神会，马上站起来说：“杨司长讲得太对，王守道校长能被太阴王钦定为太阴学校的校长之职，是我们全体王家围人的光荣。大家鼓掌——”

下面再一次的没有掌声，王寿春有些尴尬，杨向东脸带愠色地转身向座位走去，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一个炸雷似的声音：“请杨司长留步，我想问一下：为何把我们王家庄的骄傲这么早就收来太阴？”

王寿春定睛一看，见说话的是围中最出名的“炮筒子”王强。连忙打岔说：“王强兄弟先坐下，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不用您回答。”王强说：“杨司长回答是最有权威性。”

杨向东先是一愣，后听到王强问的是这个问题，心里也就有了底了，他说：“有二个原因：其一、太阴学校确实需要一个象王守道先生一样的有能力、有职业水平、有很高的道德水平、有公平心的人来当校长，在太阴界选了很久没选到才到了人间选拔；二是王守道一生奉公守法、办事公道没有太多的私心，口碑极好、社会影响力极大。可他很快就要选拔到市教育局担任局长，这可是一个产生贪官的岗位，这一岗位上的好几位官员都因贪污受贿、贪赃枉法而受审，一生英名都破坏了，太阴王出于爱护王守道的名节才出此两全之策。”

王强越听越不是滋味，还没等杨向东全部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怎么就判断王守道到了这个位置上也会贪？”

杨向东解释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间的那种体制不可能不贪，你们想想看：人权、财权和项目等等系列大权都掌在个人手中，也就是说我想提拔谁就提拔谁，想把一百万公款放进自己的口袋就放进自己的口袋不会遇到任何的障碍，甚至于想要谁死就谁就得死，这样的无有节制和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权力谁粘上谁都得成为老百姓最痛恨的贪官。”

“怪不得在人间是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就偷就抢骗，最可怜的就是既无职无权，又不会偷抢骗的老百姓了。”人群中有人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这些话很快就得到了全王家围人的思想共鸣，全场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这时还是王强打破了这个沉闷的局面。他走到台面，向着杨向东声泪俱下地说：“我们王家庄祖祖辈辈出的是庄稼汉，好不容易出来一个省城中学的校长，你们为什么就不让他在人间多为老百姓服务呢？他才43岁就被你们以人才的名义招来了，还让我们鼓掌，这不是用刀割我们的心吗？”

“王强说的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强话音很快就唤醒了人群的沉默，下面立即起了一大片的支持声音。

“这样的会我们不开也罢！”有人还这样提议，马上就有人响应，大家都站起来准备离开会场。这时王守道感觉到再不站出来说几句话，恐怕这个局面会很难收拾。他赶紧站起来走到台前中央大声说：“大家不要走，我有话要说。”

大家见是王守道在招呼大家，就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听王守道说话。

“谢谢王家围众乡亲的厚爱！”王守道说：“太阴王叫我这么早就过来确实是对我本人不公，对我的家庭也不公，对王家庄的老乡也不公。但是，我已经来了，也就是人间常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再埋怨也没有用了呀。”

“难道你要接受太阴学校校长的职位？”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一时还不会接受这个职位。”王守道说：“我要静下心来好好地考虑一下。”

“对！就应该这样做！”人群中又有几个人一齐这么喊。王守道转身握住了站在旁边已是十分尴尬的杨向东的手：“真是对不起，辜负了太阴王和您的期望了。

杨向东正没人给他台阶下，听王守道这么一说，也就很快地转过神来，说：“没事没事，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如何？”王守道自然同意了。

“你们太过份了，为什么把我的曾孙招来？”话音之处，一个清瘦的老者满身大汗地往台前挤。

王守道一看不认识，他正寻思来人是谁时，只见台下的父亲迎上前去拦住了拼命往前挤的老者。

«上一篇：〈〈死亡传奇〉〉之二十：空欢喜一场   下一篇：〈〈死亡传奇〉〉之二十二：只剩下悲伤的家»